量子态的时间演化 | 道山神連的博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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量子态的时间演化

时间演化算符

上一章讨论了态矢的定义和基本性质,以及同一态矢在不同表象下的表示,并特别考虑了位置表象和动量表象。这一章将讨论动力学,即量子态随时间的演化。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时间并不是一个观测量,即没有时间算符,而是作为一个参量出现。这也体现了在量子力学中时空地位的不对等,而在相对论协变的量子场论中时间和空间才会有对等的地位。

为了强调系统的时间演化,我们引入下面的记号,$t_0$时系统的状态为$\left|\alpha\right>$,在$t$时的状态记为

另外,$\left|\alpha,t_0;t_0\right>$就简记为$\left|\alpha,t_0\right>$。我们要研究的便是$\left|\alpha,t_0\right>$和$\left|\alpha,t_0;t\right>$的关系。

自然地,我们可以用一个算符联系$t_0$和$t$时的状态:

这就是时间演化算符$\mathscr{U}(t,t_0)$。下面根据我们希望时间演化算符满足的性质给出它的具体形式。

首先我们考虑概率守恒,将粒子的初态写成某个观测量$A$本征态的叠加:

将态矢归一化,则系数的模平方就是系统处于对应本征态上的概率。在时间$t$时,粒子的状态成为

此时我们仍然希望,$\sum |c_{a’}(t)|^2 = 1$,即粒子处在$A$的所有本征态的概率之和还应是1,而不会凭空出现或消失。从而:

可以看到,对概率守恒的要求给出的限制是,时间演化算符应该是幺正算符

另外显然需要满足的性质是:

以及

考虑无穷小时间变换$\mathscr{U}(t_0+\mathrm{d}t,t_0)$,和前面无穷小平移算符的推导类似,我们可以给出无穷小时间变换应该有如下的形式:

其中$\Omega$是一个厄米算符。

$\Omega$具有频率的量纲,考虑经典力学中哈密顿量是时间演化的生成元,而能量量纲除以$\hbar$也有频率的量纲,我们取$\Omega=H/\hbar$,从而

这里$\hbar$再一次出现,在后面我们会说明这和无穷小平移算符中的$\hbar$应该是同一个常量,这样运动方程才能回到经典近似。

薛定谔方程

时间演化算符的薛定谔方程

有了无穷小时间变换的形式,我们就可以导出更一般的时间演化算符。由

这就是时间演化算符的薛定谔方程

将上式作用在态矢$\left|\alpha,t_0\right>$上,即有:

即为态矢的薛定谔方程

薛定谔方程可以让我们解出时间演化算符的具体形式,若哈密顿算符不含时,则有

若哈密顿算符依赖时间,但不同时间的$H$对易,则时间演化算符可以写成

而若不同时间的哈密顿算符不对易(例如,系统处在磁场中,哈密顿算符中会有$\mathbf{S}\cdot\mathbf{B}$的项,若磁场的方向随时间变化,由于不同方向的自旋不对易,从而不同时间的哈密顿算符不对易),此时的时间演化算符为

这被称作戴森序列(Dyson series)。

哈密顿算符不含时情况下的演化

下面讨论最简单的情况,即哈密顿量不含时时系统的演化。此时的时间演化算符为(简单起见,取$t_0=0$)

时间演化算符作用在能量本征态上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,若$\left|a’\right>$是一组能量本征态,对应的本征能量是$E_{a’}$,则

对一个任意的态

如果我们要考虑任意态的时间演化,需要将其分解为能量本征态的叠加。特别地,如果系统的初态就是能量本征态$\left|a’\right>$,那么时间演化只是给其乘上了一个整体相位。

态的时间演化自然会产生观测效应,但态矢本身是没法测量的,我们只能对各种观测量进行测量。这里比较重要的便是观测量的平均值。一个特别的情况是系统初态处在能量本征态,此时时间演化只是乘上了一个整体相位,不会产生观测效应:

可见观测量$B$的平均值不会随时间变化。因此能量本征态也被称为定态

而对非定态,观测量的平均值的演化为:

其中

即非定态的平均值为$n\times n$个角频率为$\omega_{a’’a’}$的周期震荡项之和。

能量-时间不确定性关系

在这一部分我们考虑随时间演化后的态和初态有多少相似,为此我们引入关联幅度

这实际上就是末态和初态的内积,由于时间演化算符是幺正算符,态矢的模长并不会变化,因此内积的大小也就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末态和初态的相似程度。

容易写出关联幅度的表达式

为了进一步讨论的方便,我们需要考虑能量分布的连续谱,此时态$\left|\alpha\right>$可以写成:

其中$\rho(E)$是$E$附近态密度,$g(E)$就是系数。关联幅度就成为

我们考虑这样的情况,能量只分布在$E_0$附近宽$\Delta E$的区间内(相当于能量有$\Delta E$的不确定度),将关联幅度写为

考虑积分中$\exp[-i(E-E_0)t/\hbar]$的项,当$t$很大时这一项会快速震荡,从而导致积分很快衰减为0。从而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特征时间,满足

这就是能量-时间不确定性关系。其物理意义是初始能量有$\Delta E$的弥散的系统,其演化到与初态“面目全非”的时标就是$\Delta t$。特别地,考虑$\Delta E\sim 0$,初态趋近于能量本征态,此时$\Delta t\sim \infty$,也就是说初态处于能量本征态上的系统能一直保持其状态,这和我们前面的讨论相符合。

波动力学

最后,我们进入波动力学的框架,考虑波函数$\psi(\mathbf{x’},t)=\left<\mathbf{x’}|\alpha,t_0;t\right>$的演化,将哈密顿算符写成

带入上面的方程,

即得到我们熟悉的波动力学中的薛定谔方程

若$V=V(\mathbf{x’})$是时间无关的,那么哈密顿算符也是时间无关的,上面的讨论告诉我们此时能量本征态的演化

带入上面的薛定谔方程,分离时间和空间变量,得到定态薛定谔方程

这其实就是求解能量本征态的方程。

概率守恒

我们已经在上一章的讨论中知道,$\rho=|\left<\mathbf{x}|\alpha\right>|^2=|\psi(\mathbf{x})|^2$是$\mathbf{x}$处的概率密度。从而由薛定谔方程就可以得出

这有着连续性方程的形式。其中

概率流密度。考虑其物理意义:

$\mathbf{j}$在全空间的积分就是这一时刻动量的平均值除以质量,这在经典力学中就是粒子的“速度”,因此将$\mathbf{j}$定义为概率流密度是合理的。于是我们可以说,薛定谔方程蕴含了概率守恒

经典近似

进一步考虑波函数的物理意义,令

带入概率流密度的定义,有

即概率流密度和波函数的相位的梯度成正比。

将上式带入薛定谔方程:

经典近似下$\hbar\rightarrow 0$,只保留零阶项,则得到

考虑哈密顿量为$H=p^2/2m+V$,这即是经典力学中的哈密顿-雅可比方程。这里的$S$,即波函数的相位乘$\hbar$,对应了经典的作用量。于是我们可以看到,在$\hbar\rightarrow 0$的经典近似下,量子力学回到了经典力学。

考虑定态的时间演化,$\mathscr{U}=\exp(-iEt/\hbar)$,因此对定态,$S$的时间和空间依赖就可以分离变量,

$W$就是哈密顿特征函数。

H-J方程会给出动量

经典的动量的方向是等相位的波阵面的法向。回想在光学中,几何光学的光线在波动光学中就是波线,即垂直波阵面的直线。基于这样的相似性,我们可以说经典粒子就如同几何光学中的光线,波动力学回到经典力学就如同波动光学回到几何光学。